@windsleeping_
世界的词语是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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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endar_today09-02-2022 02: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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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Takip Edilen
4 months ago
这几年我一直把写作当成一种对于意识的照相术,几乎从不放过任何一个随机掉落的灵感。于是到现在这个小小的账号已经成了我的意识相册,每次随手翻到某一页,都会立刻回想起当时脑中震颤的感觉。
生活太难过时就暂时切断和外部的连结,点好吃的外卖,中断一切思考,打开最让我感到轻松的视频,允许自己完全沉浸其中。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没关系,我可以休息,我值得休息。在“家”的概念一次次被瓦解时,我开始照顾自己像照顾最爱的家人。
发现很多幸福家庭的小孩都有点难理解“父母的无能为力”这件事,不明白其他人的父母为什么就是无法提供帮助、就是从心里漠不关心,甚至还会反过来依赖和剥削小孩。这种不理解不是他们不想理解,而是一种下意识的天真,可那种天真竟然可以被保护得那么好,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残忍的对比。
特别赞同张春说的,在反对父权制的路上必然会出现许多不同的声音,因为有标准答案反而是父权制的思路。我也是最近才想到,其实这一切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那些崇高的、被奉为某种“主义”的,无非都是正义的幌子。而真正的解放仅仅是尊重个体的自我意志,被压迫者的自由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撼动的平等。
我很难过的时候就想和一切都保持距离,坍缩成一个原子,成为一个纯粹的精神上的存在,我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人与人之间由于过分亲密而形成的污秽。拥有一副身体真令我恶心,我不该这么想的,可这个念头使我更恶心了。
那些一再穿过我身体的、模糊而又不可阻挡的意识,是我疾病的一种症状。
最早上推时就有朋友认为女权争取的是“入罪”的权利,是消灭情绪、平分错误的权利,他们会假定男女已经平等,要解决问题只需要女性走出弱者叙事。但我总觉得是恰好相反,弱者叙事首先并不是一种想象,而是血淋淋的事实,直面这种脆弱反而需要极大的勇气。我们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被钉在他们的十字架上。
我有办法从一切事物中汲取养分,我会离开任何引诱我停滞不前的地方,我的内心遵循着某种天然而又一往无前的加速度,那是我天生的护身符。
我重新感觉到自己凶猛的直觉、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可以通过真实的表达而更加有效的爱的能力。我周围的世界由我的行动而建构,我是一切力量的来源,我有权力允许某些事物进入我的边界而有些不许,全凭我的意愿。比这些感受本身还好的是,我并不怨恨它们迟到了几十年的时间。
讨厌质问,讨厌讽刺,讨厌控制,讨厌甩手掌柜,讨厌绝对正确,讨厌不留余地。这些讨厌的事情总是在发生,而我知道我已经开始拎起裤腿,接下来就是像跳房子一样从它们头顶轻轻跃过。
3 months ago
临毕业时最能体会到,所谓大学是象牙塔,其真正的含义是说真实的生活充满了敷衍、口误、假情报、错别字、飘忽不定的承诺、虚情假意的附和,而这里面最令人惊异的一点就在于:好像这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所有这些异常的事物都会被刚好地容纳进那张社会的大网里,并接着吞噬进入它的每一个人。
我的精神总是无数次从此地抽离,同时又更深地扎根进这片土地。当我已经能够平静地看待这一切时,我终于知道我是自由的。
过往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也总是我最能获得力量的时刻,似乎就是在那种极致的痛苦之中,我全部的感官才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启动,而后我才能最完整地体验那种竭力向外索取和不断突破自我限制的感受。在一切的不确定性之外,这种一往无前的机制是我和身体之间永恒的契约,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安全感。
我就是我自己最大的审判者,也因此没有人可以再来审判我。
发现很多年前想做的事情,很多年后还是想做。朋友说很羡慕像我这样有某种天赋的人,我说可是它让我很痛苦,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它的支配,它让我永远无法融入任何与它无关的事情。我逃了很久,可这种天赋像是一种命运的指引。就是没办法去做别的,就是死不了这条心,绕了再远的路,我也必须走回来。
感觉很没有力量的时候就会去重读朋友们给我写的信,今天也给自己写了一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打开它,但在一切都变得不确定的时候,我开始明白我只能相信未来的自己。至少在我们共同的命运中,有些连我也不能确信的,我知道她会确信。
每次感觉到自己成长了一点,就会意识到外部的世界也又扩张了一点,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对吗?像是闯关类游戏里面的小人,即使好不容易屁滚尿流地完成了这一关,但兴奋也只有短暂的一瞬,而后某种空虚的痛苦和欲望会立刻随之而来。你知道如果不接着去挑战下一个关卡,就只能一直站在无聊的风景里。
2 months ago
离异家庭小孩能从父母那里听到的最恐怖的一句话莫过于:你可真像你爸/妈。这句话同时代表着对她本人、她所爱的家人以及她漫长的未来的否定。而当父母双方都尤擅此道时,那种痛苦则会以成倍的方式出现,使其成为两座峭壁之间的回音,失去身份,失去形状,不断在山谷间反弹,仅仅成为痛苦的载体。